而且,维尔福走出法院时,他所处的那种麻木状态难以名状,他那种如火的高烧也难以描摹:每一条动脉都剧烈地跳动,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极紧,每一条血管都要迸开,而这肉体的每一点,都在承受千般宰割,万般痛苦。
维尔福仅仅靠习惯的指引,拖着脚步沿走廊走去。他从肩上褪下法袍,倒不是想到最好脱下来,而是因为他的双肩难以承受这种重负,这件法袍变成最能折磨人的涅索斯毒袍 [1] 。
他踉踉跄跄,走到了多菲内广场,瞧见自家的马车,叫醒了车夫,自己动手打开车门上去,倒身坐在座椅的靠垫上,抬手指了指圣奥诺雷街区的方向。车夫随即赶车出发。
命运大逆转,全部重量都压到他的头上,并将他压垮。他未及衡量,也就无从知道后果如何,仅仅感受到了,而不去推究自己的法典,不像冷静的凶手那样,评论一项熟知的法律条款。
他内心深处装着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