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米考伯先生带有一点火气说,“对我来说,最好是立即让我说清楚,如果是在那种聚会上让我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可能会发现,我的意见全是抨击性的;我的印象是,你娘家的人,从整体看,全都是傲慢无礼的势利小人,从个别看,个个是彻头彻尾的残暴恶棍。”
“米考伯,”米考伯太太摇着头说,“不!你始终不了解他们,他们也始终不了解你。”
米考伯先生咳嗽了一声。
“他们始终都不了解你,米考伯,”他太太说,“他们也许是没有能力了解你。要是真的这样,那是他们的不幸。我只能对他们的不幸表示怜悯。”
“我亲爱的艾玛,”米考伯先生说,口气有所缓和,“要是我的话说过了头,即使是稍微说过了头,我也感到万分抱歉。我想要说的只是,没有你娘家的人出来为你捧场——简而言之,是在临别时用他们的冷肩膀来推我一下——我照样可以去海外。总而言之,我宁愿凭我自己的力量离开英国,而不愿由他们那班人来加速推动。同时,我亲爱的,要是他们肯屈尊给你回信——根据我们俩共同的经验,显然那是最不可能的——那我决不会成为你的愿望的障碍的。”
这件事就这样和和气气地解决了,米考伯先生把胳臂伸给米考伯太太,朝特雷德尔面前桌子上那堆账册和文件看了看,说他们得先离开我们,接着便彬彬有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