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吧?等等哟。”
她从桌子抽屉里取出记事本和铅笔,让那个废人歪斜的嘴叼住铅笔,再把打开的记事本递过去。她丈夫既不能说话,也没有能拿笔的手和脚。
“你讨厌我了吧?”
残废就像遭天谴般,用嘴在妻子拿来的记事本上写字。花了很长时间,写出来几个特别难辨认的片假名[3]。
“哈哈哈哈,你又吃醋了吧?不是的,不是的。”
她一边笑一边使劲摇头。
可是,残废又开始急切地撞脑袋了,时子明白他的意思,再次把记事本递到对方嘴边。随后铅笔颤巍巍地移动起来,写下“去哪儿了”几个字。
一看到这几个字,时子便猛地从残废嘴里夺过铅笔,在那页纸的空白处写下“鹫尾先生家”,然后把本子举到对方的眼前。
“你应该知道啊。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吗?”
残废再次要来记事本,写了“三小时”。
“你是说你一个人等了三个小时吗?对不起啦。”
这时她露出抱歉的表情低下头,边摆手边说:“不再去了,不再去了。”
包裹样的废人须永中尉显然还有话想说,但是嫌用嘴写字的方式太麻烦,脑袋不再晃动了,却向瞪大的双眼中填入了丰富的含义,直勾勾地盯着时子的脸。
时子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丈夫高兴起来的唯一办法。因为无法用语言沟通,不能进行具体的解释,而除了语言,能够有力表达心中千言万语的微妙的眼神等方式,对于头脑变愚钝的丈夫是行不通的。所以,每当因这种莫名其妙的吃醋而拌嘴时,两个人都会变得不耐烦起来,就会采取最快捷的和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