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月亮下饮酒,当时是重阳节,皇宫大典,铺天盖地的菊花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明月高悬,遂安城在灯火与月辉的照耀下熠熠生光。
新帝头戴十二旒天子冠,着黑底金纹龙袍端坐在高阶之上的龙椅,静静地俯视着偌大的皇宫。
那还是个少年呢。
惠王向杯中添着酒,偶尔抬头望向那位少年皇帝,然后再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宁王回返东海镇压外寇,故而缺席,历王率大戟士驻扎南夷诸郡,只有他与简王留驻京畿,得闲来参加重阳大典。
“还真是合身呢。”
他收回看向那一身黑金龙袍的目光,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满城的菊花在夜风的拂动下微起波澜,如同一层一层的金色流波。
杨延清左手轻轻扶住额头,酒力上涌,使他觉得有些微醺,耳边丝竹宫羽的靡靡乐音响了几个时辰都不曾停歇,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为什么?皇孙杨炽年仅十三,他自认手下十万骁骑卫禁军,为什么就不受父皇重视呢?这皇位传给宁王他心服口服,传给历王他也无话可说,可为什么偏偏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来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