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征询丈夫的同意。
“啊啊。”扎西丹增避开妻子深情的目光,无所谓地答应着,十分庄重地给客人添酥油茶。
饭后。香客又问:“公子哪里去了?可以见一见吗?”
“准是又和刚祖玩乌朵[2]去了。”次旺拉姆望了望将要落山的太阳,“该回家来了。”
“你们忙去吧,我要做一会儿法事。”香客从皮口袋里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黄澄澄的铜铃,在额头上触了一下,轻放在木柜上,手掐着念珠,半闭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神态十分安详。
扎西丹增夫妇刚要退出去,阿旺嘉措跑了进来,小皮袍上沾满了尘土,卷曲的头发上沾着碎草,脸蛋儿红红的,像染了一层夕阳的光泽。他本来就不认生,见香客对自己善意地笑着,胆子更大了,上前抓住那只铜铃,好奇地看了看,叮叮当当地摇开了。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比风吹邬坚林寺殿角上的铁马好听多了。他摇得那样兴奋,他从来没有玩过这样贵重的玩具。他爱不释手了。
阿爸和阿妈几乎同时上前按住他的手,呵斥他,让他把铜铃放回原处,并且向香客道歉。
香客不仅一点儿也不介意,反而满面笑容地连声说:“不要紧,不要紧……真是聪明极了!聪明极了!啊……万分的对不起,这铜铃乃是我家祖传的法器,不然,我一定送给他。我想,将来我们定有重见的机缘,那时候,我一定送一只和这一模一样的铜铃给……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