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气泄了,便塌了。
“临近午夜。”
周京臣身体狠狠摇晃了一下,“砰”的撞上门框,面色又苍白了一度。
佣人吓坏了,扶住他,“京哥儿哟——快歇一歇吧!”
他站在大堂的正中央,瞳孔密密麻麻的血丝。
中午的一幕幕重演,姑婆那句“悬崖勒马”,那句“你不后悔?”
一字字剜他的心脏。
“母亲送走禧儿,姑婆您知道吗?”
老夫人清楚,这一关,过不去了。
“韵宁没说。”
他笑容惨淡,悲凉,“姜是老的辣,您真没察觉吗。”
“我猜到韵宁动手,没猜到是动什么手。”
“无论动什么手,您应该通知我——”周京臣脸上那股悲凉,越来越浓,“因为您在老宅,我相信您,才放心留下禧儿的。您喜欢她,护着她,我踏踏实实去解决李家的麻烦,我信错了吗?”
老夫人看着他,熏缭的檀香遮住了面目,白雾下的周京臣,凛冽,失控。
她不禁打个寒战。
想到自己的父亲不惜与家族反目,抛下荣华利禄,自暴自弃,也要娶外籍的母亲。
那么疯癫堕落,失去理智。
老夫人焦躁不安。
“叶柏南联合舅舅陷害我,最阴险的手段夺取李氏集团,我不在乎家产,亦没有半分私心。外公教导我长大,我只为对得起外公,不辜负他的嘱托和心血,保全李家上上下下平安。”
周京臣侧过身,双眸血红,委屈,窒息,无助,席卷了他,周夫人在他视线里渐渐模糊,凝了一层水汽,“母亲,也为了保全您,保全周家。你们造下的孽,结下的恩怨,我一己之力承担了,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