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我们是些快要饿死的难民,准备赶火车到南方去。火车从那座房子旁边开出,有些给我们这种人坐的火车票价还不到一块银钱。”
火车!王龙听人们说过。他以前在茶馆里听人们谈论过这种车。车是一节一节地连起来的,既不用人拉也不用牲口拉,而是用一种像龙一样喷水吐火的机器拉着。那时他对自己说过多次,闲的时候他要去看看,但地里的这活那活不断,总没有时间,况且他还住在城的北面。再说人们对不知道或不了解的东西总是不信。除了过日子必须知道的事,一个人知道得太多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他疑惑地转向他的女人,对她说:“是不是我们也去搭这种火车?”
他们把老人和孩子从走过的人群中拉到一边,又忧虑又恐惧地互相看看。就在这暂停的一瞬间,老人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两个小男孩也躺倒在尘土中,顾不得周围到处走的脚步。阿兰仍然抱着最小的女孩,但孩子的脑袋耷拉在她胳膊外边,女孩紧闭着眼睛,露出了一种死色,于是王龙忘却一切地叫道:“这小丫头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