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下看一眼,道:“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拿开。”
他听话地拿开,却不过是将落手之处从腰间换到了我的脸上。
凉悠悠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辗转,描画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却忽而见他的眸色一深,手已挑起我的下巴,那动作十足的轻佻,又十足的娴熟。
我道:“等一等。”向他确认,“方才你说我占你便宜,此刻你又是在做什么?”
他缓缓垂头,挨得近得不能再近地靠过来,眸子清凉如水:“自然是在占殿下的便宜。”
雨打在轩窗上,打在芭蕉的叶子上,带来初秋的微寒。
谁在用埙吹一支深宫中耳熟能详的曲子,穿透雨帘,仿佛要向谁诉说无尽的心事。
我突然想,回宫以后一切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或者,我会听他们的话,随便嫁一个什么人,或者,我会如虚渡师父说的那样,潜心修佛,安度此生。
无论哪一条路,都让我感到害怕。
而此刻,我的脑中多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我把我的害怕告诉宋诀,他所能给我的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却往后退了一步。
避重就轻道:“我饿了,去问问有没有吃的。”又问他,“你要不要一起来?”
宋诀一副扫兴的神情看着我。
客栈的大堂里,婳婳在跟眉清目秀的小伙计聊天,张礼和杨尚似乎在商量什么。我跟宋诀下楼时,他们抬头看我,忙起立唤了一声:“姑娘,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