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光华听着,掐灭一支烟,眼睛盯着在村头嬉耍的孩子。
黄瞎子坐在门口晒太阳,独说独念。
“我见多了。磨道里找驴蹄,锅底下寻黑烟。大难临头各自飞。马嵬坡呀,唐明皇。可笑可笑《长生殿》。”
任光华听着,又掐灭一支烟。
“光华哥,你在寻思啥事?看你愁的。”
任光华见是老周家的秀改,支应两声就走。槐树下留下一个木头人下雨。自打光华回来,秀改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任光华却视若无物。
23
那是个春日,棉衣去了。叫风吹皱了的赵河,把起伏不定的连续不断的细波送到岸边。
玉兰洗着衣服,感到一股有黏性的冷气爬进了胸部。
两人对峙了半日,任光华终于抑制不住。
“这些年你遭罪了。”
玉兰的身子兀自抖动了一下,无力地蹲在地上。
“没啥,都是这么活的。”
“可也不能……”
玉兰浅笑一下,“你都知道了。光华哥,你该娶媳妇了。这是命,咋折腾,也长不大,发不粗。”
“别这样!求求你。”任光华抓住玉兰的手低声地吼。
玉兰用力推开了任光华。
“别碰我!别碰我!脏了你的手。”她狡黠地不信任地望着任光华,“你说说怎么活?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她冷冷地笑几声。
看看任光华不言不语地站着,凑上去。
“你,你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