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认为:“清醒状态的特征是思想活动以概念而不是以意象表现出来,梦则主要是以意象进行思维。”[34] 庄子的创作以“象”思维主导,而《庄子》的接受者们通常以概念思维为主导去阅读,所以会造成审美接受上的“隔”。格拉克在他的《边读边写》当中曾经写道:“几乎所有西方的思想家、诗人都偏好那些会让人联想到‘清醒’的,也就是说,偏好精神与世界分离的意念和比喻,而同时又几乎都一贯地忽略了那些关于……入睡、融合的意象。”[35] 这话道出了中西方的审美差异,中国的哲学、文学作品中偏好“物我交融”的意象,这与中国传统中“天人合一”的理念紧密相关。
(三)神人与真人
神人是庄子塑造的理想人格的象征,“神人”意象最早出现在《逍遥游》篇,他居住于藐姑射之山,外貌是“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他没有物质上的欲求,因为他“不食五谷,吸风饮露”,“无待”而自得。他不受空间的束缚,能“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他神通广大,“其神凝,使物不疵癘而年谷熟”。神人是庄子塑造的一个不需要外求、摆脱了一切人间束缚而真正达到逍遥的典型,他与造化同游,在形体和精神上都达到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