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她又重复了一遍。
“飞机!”他的男孩子在厨房里喊道。
“我的妈呀!”格莱蒂斯尖叫了一声。当他们双手捂着脑袋,微弓着腰,急急忙忙朝着用棕榈树干和红土做的掩体跑去时,喷气式飞机的喧闹声和国产防空火箭的巨大爆炸声在天空中响成一片。
甚至在飞机已经飞走,迟迟打响的大炮又响了一阵子之后,她在掩体内还紧紧地偎依着他。
“飞机不过是路过。”他对她说,话音还微微有些颤抖,“没有轰炸。从飞行方向判断,它是朝前线飞去的。也许敌人又吃紧了。他们总是这样,每当我们的战士对他们加紧进攻时,他们就向苏联人和埃及人发出呼救信号,叫他们派飞机过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偎依着他。他们都听得见,他的男孩子告诉隔壁一家的佣人说,一共两架飞机,一架这么俯冲,一架那么俯冲。
“我看得很清楚,”那个佣人同样激动地说,“要是这东西没有伤什么人的话,那就谢天谢地了。”
“真不可想像!”格莱蒂斯终于说话了。他暗自在想,她有一个特点,总能用几个字,甚至一个字,去表达许多层意思。她听到有人面对那些带来死亡的东西,居然那样轻松愉快,就说了这句话,既表示吃惊,又带有责备的意思,说不定还包含着几分忌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