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波利比乌斯实际对历史学科的两个基本命题给以了自己的解答:本质——对人们过去活动的真实记录和解释;任务——实现真实的记载和为需要人提供经验教训和行动的指南。这两个命题的提出和波利比乌斯的解答对希腊史学不能说是全新的,之前的史家,如希罗多德、修昔底德都不同程度地提出过类似认识。[225]但波利比乌斯比他的前人更自觉地强调它们,更透彻地阐释它们。
就第一个命题来说,他特别强调求真和原因解释对历史的决定意义,把求真视为历史的质的规定性。他指出:
在历史作品中,真实应当是凌驾一切的。正如活着的人或动物若失去双目就会成为废物,历史若失去真实就会变成无稽之谈。[226]
因此,他坚决维护史学的纯洁性,批评历史叙述模仿刻意渲染、空洞无物的修辞学的做法,坚决反对史著以奇闻轶事、以戏剧式的动人文句取悦读者的倾向。他认为艺术风格应处于从属和服务的地位,一切以加强真实叙述的效果为转移,不能为艺术而艺术。历史不是颂词,二者之间的差别如同实地和剧场布景的差别一样大,唯一区别历史与它在古代的姊妹学科悲剧和修辞学之处就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