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你们也快走了。”母亲的声音哽咽。“妈,你又来了,我都向你保证了,一有假期就回来。再说,交通这么方便您随时都能去,等她们都出去了,您就搬过去住。”毕洪亮劝慰母亲。毕杏波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无奈,李男拽一下毕洪亮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毕洪亮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把毕杏波约到外面。
“姐,咱们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但谁也没有你和妈苦,虽然你是姐,可我们对你都像对妈一样。你不能老封闭自己,人是群体动物,去上班吧!这样可以多接触一些人,有合适的人你就处处看——你不能老以赵哥做标准,哪有两个一样的人,就是双胞胎还有差异呢,不信你问李男……”六月的江边很凉爽,江风把毕杏波的头发吹了起来,毕洪亮看了一眼姐姐又说:“姐,咱们家人头发都好,你看你的头发像枯草,这就说明啊,你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我也老喽!”毕杏波看着弟弟。“妈都没说老你就敢装老,该打。”毕洪亮挥起拳头在毕杏波的眼前晃了晃。“姐,说真的,我说的那些话你考虑考虑,你要是稳定了,我们放心妈也安心,你说呢?”毕洪亮看着姐姐。
“行,我考虑。”沉默了许久,毕杏波郑重地点点头。毕洪亮笑了,毕杏波看得出来,弟弟是发自内心地笑。“姐,舅舅他们那头怎么样?”毕洪亮不想让话题太沉重。“你咋想起他们了?”毕杏波好奇地问。“这些年,在部队我是踏踏实实地干,每取得一点儿成绩,都想起小时候咱们吃的苦。”毕洪亮陷入回忆,他的眼睛看着远处。“我是为自己争口气,也为咱爸妈。那天,我在咱爸的坟上把自个的心里话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