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洲听出他话里的不满,他摇头说:“不是这么简单。王阿姨的儿子云先生,当时在北京读大学,就在大四那一年,即将毕业的前夕,他参加学生组织的聚会,成了黑名单上的人,被大学开除,只得回乡务农。”
常山听到这里,算了算时间,便知道云先生参加了什么集合。他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么多年云先生一次都没有回过国去探访他的母亲,原来是回不去。这时候他对云先生除了感激,还有敬佩。
海洲点点头,知道他明白了,也不说破,接着往下说:“这期间父亲和茵陈妈妈重逢,妈妈瞒着他已经办好赴美签证的事,回杭州后不久就离开了。父亲此后再没她的消息,他不死心,在有假期的时候又去了杭州,找到王阿姨,想知道妈妈和她是不是还有联系。王阿姨说不知道妈妈在哪个城市。父亲非常感激这三年有她在陪伴妈妈,就问她有什么心愿未了。王阿姨就说不忍心让儿子就这样没了前途,他已经结了婚,有了一个女儿,好像死了心一样,要在乡间做一个农民终老,连到杭州找一份稍微像样的工作都不肯。其实依他的学历和知识,就算没了大学毕业生的文凭,也可以找到好一点的工作的。父亲也觉得这样的人呆在乡间种地可惜了,便说他来想办法。这时离事情发生时已经过了几年,有了些松动的余地,等时机成熟时,父亲就送云先生出了国,还有云太太和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