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砍了好多树。”罗顿东张西望说,然后不作声了。蓓基也是如此。他们俩心情都相当激动,回想着往昔的时光。他想到伊顿学校;想到他的母亲,他记得,她是个严厉正经的女人;想到死去的一个妹妹,他非常喜欢她;想起自己如何痛打皮特;想起家里的小罗顿。丽蓓卡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想起早年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想起进入那扇大门之后初涉人生的情景;想起平克顿小姐、乔斯和阿米丽亚。
卵石路和露台已刮得干干净净,巨大的厅门上方早已挂起了一块漆过的大讣告牌。马车在熟悉的石阶前停下,两个穿黑丧服的高个子,神情非常肃穆,一人开一扇门页,把门打开。两人手挽手穿过古老的大厅的时候,罗顿脸红了,蓓基的脸倒有点儿白了。他们走进橡木客厅的时候,看见皮特爵士夫妇俩在那儿准备好迎接他们,她就掐了一下丈夫的胳膊。皮特爵士穿着黑孝服,索斯唐伯爵夫人头上缠着很大的头巾,上面缀着玻璃珠子,插满了鸟毛,头巾在夫人头上颤巍巍的,很像灵车上的盘子。
皮特爵士当时认为她不会离开爵士府,判断是正确的,她只是在皮特和忤逆的女儿面前板着脸,绝口不开;在孩子房里,她的脸色举止阴森森的,孩子们见了害怕。两个浪子回到老家的时候,头巾和羽毛只是稍微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