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就这样离开了,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一对无足轻重、孤立无援的孤魂野鬼,甚至连我们的同情都没有得到。
过了一会儿,汤姆站起身来,把那瓶没有打开的威士忌又用毛巾重新包好。
“要喝一杯吗?乔丹……尼克?”
我没有回答。
“尼克?”他又问了一遍。
“什么?”
“来点酒吗?”
“不用了……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三十岁了,新的十年在我面前展开,看来那是一条布满荆棘、充满艰险的道路。
我们和汤姆准备返回长岛时,已是晚上七点钟了。汤姆一路上说个不停,始终是一副得意傲慢的神态,有时还会狂笑几声。不过,对我和乔丹而言,他的声音就像是人行道上的喧闹声,又或者是头顶高架铁路桥上隆隆的车声,与我们是那么遥远。人类的同情心是有限度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愿意让所有可悲的争论,同身后的城市灯光一起,与我们渐行渐远。三十岁的年纪,前方等待我的是孤寂的十年,周围的单身汉朋友越来越少,情感越来越淡,头发也越来越稀。幸运的是,乔丹还陪在我身边。与黛西不同,她很明智,不会年复一年地重温那些陈年往事。我们的车在穿越黑黢黢的铁桥时,乔丹一脸倦容,慵懒地靠在我的肩头,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来自手心的温暖驱散了三十岁生日带给我的巨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