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那件我所熟悉的黑色羽绒服,焦急地站在大门处左右张望,几个月没有见面,似乎又老了一些。当眼神与我对上的那刻,隔着老远我都感觉到他松了一大口气,然后朝我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我没有对他笑。
我的内心积压了太多的情感,它筑成一道名为冷漠的大坝,将他的爱与疼惜都高高地隔绝开来。看着他慢慢垮下来的笑,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但还是固执地把自己化成了一桶冰水,在这个冰凉的冬夜朝他泼了过去。
彭西南大声地喊着他,扯着我朝他靠近,我低着头用纸巾擦着衣服上在火车上沾到的污秽,躲避开他的目光。
他举起的手又黯然地垂下去。
这个寒假过得极其缓慢。
每天的消遣就是关着门躲在房间里玩游戏,他时不时会敲门进来问我“吃东西吗”“要不要出去逛逛”“爸爸做了鸡蛋面端进来给你吃好不好”,大多时间我都是不耐烦地回一句:“不要不要,别烦我了好不好?”
门轻轻地被关上,脚步声慢慢远去。我像一把利剑,一次次地刺伤他,他流血我会心疼会流血,但下一次我还是毫不留情往他心口扎去。
他一次次朝我靠近,却一次次被我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