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在兖州结下的情谊,从李作《鲁郡东石门送杜二甫》中“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和稍后一点的《沙丘城下寄杜甫》中“思君如汶水,浩荡寄南征”,以及杜作《春日忆李白》中“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来看,很清楚,也很明晰;这种文字交,格调之高蹈,情感之执著,是建筑在他们精神上的共鸣,文学上的相知,共同命运的惺惺相惜之上的。
尤其读到杜甫“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的《梦李白(二首)》,就更加心为之动,情为之感了。
当我们从历史回到现实,就不禁想起时下的文学同行了。固然也曾风雨沉沦,一路前行,烟云苍莽,心气相濡过的;但或许由于新潮之所趋,古意之日薄,实用精神之流行,市侩主义之蔓延,大家似乎更在意于利益的互动。于是,根本无所谓朋友,更谈不上同志,只顾垒自我的丰碑,哪管拿他人垫脚者;于是,蝇营狗苟,心猿意马,弗洛伊德,如我这等越老越糊涂者,也渐渐不乏其人。
因此,不禁感慨,如李白、如杜甫那种古人之间真正的文学友谊,也许真的要成为难得的空谷足音了。
幸好,诗情的兖州,留给文学许多美好的想像。
闲话闲章
有一次,我送了一本自己的书给一位老先生。他翻开来,见到扉页的题签,笑了。阁下这印章想必是在马路边小摊刻的吧?这倒也让他猜个正着。过了一些日子以后,此公送了一方镌有我名姓的印石和另一块闲章。果然,出手不凡,印出样子来,多了一点书卷味儿,少了一点匠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