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出了门去之后,好月整了整自己的心态,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来到她的床边,轻轻开口。
“娘今儿个是在生我得气罢?!”
刘氏不语。
她便接着道,“在你的观念里,许觉着女子抛头露面有损贞洁上不得台面,可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是残酷的,它不会觉着你可怜便赏你一口饭吃一件衣穿,能适应生存着活,适应不了者死。
就咱们家如今这模样,又哪儿还有台面可言?命都要保不住了,哪儿有面子可说?我已是入了一回鬼门关的人,不想在受饿与冷的折磨!”
好月的一番话,实在有为一个十二岁女孩子该有的心思。
可刘氏却忽然有些了解了。
因为她方才说,她是入过一回鬼门关的人啊。
至今想起好月之前被饿晕,陈郎中说准备后事时她心中的崩溃,刘氏到此时都极为后怕。
缓缓动了动身,刘氏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双清明的眸子,此时已通红肿起,一看便是哭了许久。
伸出手将好月揽在了怀里,将自己的头搭在了她的肩上,刘氏语气哽咽,“娘的月儿,是娘无能,是娘无能啊,让你们姐弟吃了如此多的苦。”
她的身上带着特有的淡淡清香味,那味道吸在鼻翼中无比清神,而这怀抱,又无比温暖。
有那么一瞬间,好月似乎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