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不相信母亲的话,他觉得母亲一定是身体天生有缺陷。母亲说,父亲心里的神灵就是女人。父亲平时对母亲是及其温情的,新婚之夜他甚至对母亲的身体欲顶礼膜拜,搞的母亲那晚惶恐不安的。
母亲说,新婚之夜后,父亲很失望,父亲原本以为女人的身体定如盛开的莲花瓣那样美丽。父亲这种对莲花瓣的痴迷使得他老是去孜孜不倦地寻求验证。验证的方法就是拿个破镜子,把头颅伸到男厕所便池里偷窥女厕所那边女人的私处。父亲第一次被发现时,被几个青工打得头破血流,打得报案那个女人都心了疼。这个女人是个老姑娘,还和父亲同在一个技术室。当她的喊声把父亲喊得惊慌失措,仓皇逃出厕所时,她也惊慌失措起来。她没想到逃出来的男人居然是自己在梦中出现过许多次的男人,这个男人原本根本不需要采用这种方式来偷窥她。
母亲说父亲这种事情后来接二连三发生过几次,直到他被埋在那防空洞中。我曾经害怕父亲的遗传在我身上显现,好在我还算是一个喜欢明火执仗开山放炮的男人。我又看见站台晃过的灰暗灯光了,那灯光里闪过了韶关站的站牌,列车已经离广州站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