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肯丢下她离开去。一直看护到她渐渐好了的那天——她可以从自己的寝室走到另一个寝室去,一次也不咳嗽。
同时战争也紧张起来了。军队整天从街头经过着,辎重车跟随在后面。大商店已经停止了买卖,门扇和窗子都上了铁锁,每处全散布着哨兵,食指贴住枪支的引铁,检查着行人;我们学生都是例外——因为我们左衣袖上都戴着红色的袖章。
终于在一天的夜里,我们的军队悄悄地退走了。我们疲倦的身子还睡在梦中。
“起来,起来!”
这样的呼声沿着我们寝室响亮着;接着,就是拳头击打着门扇的声音。
门开了,我们都穿好了衣服,张训育员不停地来去跑着,叫着:“你们把自己的东西整理整理,最要紧的是书籍。除掉教科书以外,都抱到篮球场去。你们要听话!如果不听话,发生了意外,学校不负责任!”
淡淡的月光,铺满着地面。人影交叉地来去着,脚步的响声不断地在起落。篮球场是所有人的集中地方,四周牢牢地围着一层一层的人群,像往日等待着名手的篮球赛一样。
“散开呀!”
肖苓的叫声,由远处响过来。她的身子向两旁摇摆着,两手环抱着一个极大的书捆,问:“放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