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凄惨到如此地步,他的身体居然营养均衡,有着作为残疾人来说健康的体格(鹫尾老少将将此归功于时子照顾周到,每次赞美她时都没有忘记加上这一条)。也许是没有其他乐趣,唯有食欲旺盛的缘故,他腹部光滑而滚圆,只剩下躯干的整个身体中,只有那个部位尤其显眼。
她的丈夫宛如一条巨大的黄色芋虫,或者如同时子一向在心里形容的那样,是个极其怪异的畸形肉陀螺。有时,那东西将四肢残余的四个小肉块(在躯干的尖端好似手提袋那样,四周的表皮被抽拽成深深的褶皱,其中央有个怪异的小凹坑)以及那个肉肉的突起物,像芋虫的腿似的拼命颤动着,以臀部为中心,用脑袋和肩膀在榻榻米上宛如陀螺般滴溜溜地旋转。
刚才被时子扒光了的残废,对此行为并没有加以抵抗,似乎已经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直勾勾地向上翻着眼睛,盯着伏在他脑袋旁的时子那双野兽瞄准猎物时细细眯起的眼睛和皮肤细腻而紧绷的双下巴。
时子能读懂残疾人这眼神的含义。像眼下这种情况,她知道只要再进一步做什么,那眼神就会消失。比如,她在他身边做针线活,这个残疾人就会无所事事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个空间,此时他的目光会更加黯淡,显露出某种压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