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马瓦尔这一季租的情妇是个满头金发的妙人儿,对他百依百顺,就是对摊庄之类毫无兴趣。她喜欢珍珠、别针、皮货,在赌台旁却打哈欠。她对纸牌和轮盘赌一窍不通,她真使人不快。
胖子离开了牌盒、豪赌和想象中的对手。
“什么事?”他问。
他在电话里一时误解了门房的意思,随口答道:“让他上来。”
他无需把眼睛抬得多高就明白了是什么事。鞋、裤子的质料和新旧,膝盖的姿态,已经使他对来人了解得差不多了。
马瓦尔不胜厌烦地拿过来人递上来的信,草草浏览一番。随它掉在地毯上,朝窗户那边转过头去,左颊在睡衣领上现出三道皱折。
他的动作之慢,让一个求职者感到疲倦,不堪忍受。
来人五十上下,形销骨立,举止中显出长期的穷困所造成的谦卑。他的外衣袖子上戴着孝。
他花了一百法郎刮脸,在秃头上仅存的一绺长发上涂了发蜡。但是,马瓦尔先生甚至连他的面孔都未看一眼!
这小个子觉得身体在衣服底下晃起来,脊背上渗出冷汗,早晨喝的奶油咖啡也因焦急而涌上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