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的人都会想到什么呢?”她在快要不能继续忍受下去那种公开的无休止的弥漫着浓浓官僚习气的沉寂和无聊气氛之时,愤然而厌恶地想道,“正如我对他的感情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样,我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他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必须得尽快下一个恰当的评语或者结论,我才能心安理得或者问心无愧……”
“是像待宰的完全无助的羔羊一样,只能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看着虚空的眼前吗?”在稍微跑题了一会之后她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同时想的内容也越来越多了,“无论有活力的还是没活力的,身边的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万千放不下的,最后也只能放下了,万千舍不得的,最后也能舍下了。我在这个人世间所看到的最后的东西,也许就是自己的眼泪了,一种有味道的水……”
“既然他不能转身,那就永远不要转身,免得我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悲伤之中,”她如此虔诚地祈祷着,像个年轻的初入道的小尼姑一样,并且一再希望这种祈祷不要真的实现,因为她其实并没做好充分的准备来面临这种情况,“最情有独钟而又刻骨铭心的爱情,最一往情深而又矢志不渝的爱情,最配得上地老天荒和海枯石烂这些字眼的爱情,一定是纯粹的精神方面的爱情,并且不能参杂任何生理上的因素,否则便是不纯净的、不神圣的、不超凡脱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