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韬奋对于“言论自由”和“独立精神”的具体解释,他说:“所谓言论自由,就新闻业的观点看来,最简单的是真实的消息要让民众看得到,正确的评论要让民众听得到。”“所谓独立自由,即永有其为民族为民众的福利而奋斗的独立的精神和自由的意志。”可见,他所主张的新闻工作者的“言论自由”和“独立精神”,并非超阶级、超党派的个人主义,而是与中国共产党的党性利益完全一致的,他所要维护的仍然是“作人民的喉舌”和“耳目”的原则。
做读者的“好朋友”
韬奋一向主张,新闻记者要成为读者的“好朋友”,而不是做高高在上的“导师”。他在谈到《生活》周刊时说:“希望能做到读者诸君的一位欣悦和爱的好朋友——但却不愿做‘群居终日,言不及义’的损友,是要黾勉淬砺做一个纯洁清正,常在进步途上的益友。”
要成为读者的“好朋友”,记者笔下所提供的新闻或言论,必须是受到读者欢迎的东西。照韬奋的话来说,就是既要“有益”,又要“有趣”。所谓“有益”,就是要能引导读者走向光明,走向进步。韬奋谈到《生活》周刊时说:“我们不愿唱高调,电不愿随波逐流,我们只根据理性,根据正义,根据合于现代的正确思潮,常站在社会的前一步,引着社会向着进步的路上走。”后来,他又多次指出,新闻出版工作者要“努力于引人向上的精神粮食”,坚决“不专为赚钱而做含有毒菌落后的事业”。所渭“有趣”,就是要用读者乐于接受的形式进行宣传,使大家喜闻乐见,潜移默化。他主张,报刊的文字,应该像老朋友聚集一起谈天式的,“没有拘束,避免呆板,力求轻松生动简练雅洁而饶有趣味”,使读者“在谈笑风生的空气中欣欣然愉快一番”;不应当像“教堂里装作正经面孔的牧师讲道,或课堂上板着面孔的严师讲学”。他既“不赞成上海话所谓‘板起面孔’,‘搭其架子’大发其‘老生常谈’的‘教训’,使人听了‘讨厌’或是‘打瞌睡’;也不赞成上海话所谓‘滑头面孔’,‘瞎三话四’”,因此,韬奋提出:“新闻选材,硬性文字和软性文字要分配均匀,要使读者不感到繁复,不感到纷乱,不感到干枯,也不感到轻薄。”他对于那些把“消遣”、“寻开心”为目的甚至“诲盗诲淫”、“毁人名誉”的游戏文章和黄色小报,是坚决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