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约翰为什么不说话?他不再打断医生的话,而是转身看着玻璃房内的女儿。
“她可以的,费兹帕特里克太太,”越医生回答,“我真的非常非常遗憾,但她可以的。”
一条宽阔漫长的走廊直通向重症监护室外厚重的木头门,里面只允许家属进入。阳光从一排窗户中透出,让瑞秋想到了教堂。人们坐在走廊的一排棕色皮椅上:阅读书报、发送短信、对着电话聊天。这似乎是机场航站楼的安静版本:人们忍受着漫长的等待,脸上的表情紧绷而无奈。
瑞秋坐在一张皮椅上望着远处的木头门,不断用目光搜寻塞西莉亚或鲍约翰。
通常情况下,人们会对孩子差点被你的车撞死的父母们说什么呢?
“对不起。”这个词简直就是侮辱。这词是在超市里不慎碰到他人的手推车时说的。目前的情况很显然需要更严肃的词。
“我要向你们表达由衷的歉意,我实在悔不当初。请你们明白,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明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罪过,她应该说些什么呢?昨天,那些年轻得吓人的医护人员和警长赶到事故现场,然而他们远不认为大错是瑞秋铸成的。他们对待她的样子像是对待一位不小心卷入事故的老妇人。坦白的话都在瑞秋脑中响了起来:我见到康纳·怀特比,所以才把脚放在油门上。我看见了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想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