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先是一惊,又来了一个不讲理的。可是那人站住了脚,皮靴打得啪的一声响,然后取下帽子来,向月容行了个鞠躬礼,口里叫了一声“宋太太”。这一种称呼,那是久违了。月容答不出话来,后来仔细把那人一瞧,笑道:“哦,想起来了。你是天津常见面的赵司令。”那李副官听到月容这样地称呼着,心里倒不免吃了一惊,就向赵司令看了一眼。
赵司令道:“这位是谁?”月容道:“他是李副官,在郎司令手下办事。”
赵司令笑道:“哦,他在子新手下做事。”说着,向李副官注意地望着道:“你也认识这位宋太太吗?她先生宋信生,是我的把子。他两口子,全是小孩子,闹了一点儿意见,各自分手,落到这般光景。我给他们拉拢,把宋先生拉了来了,还是让他团圆。怎么着?信生怎么不进来?李副官,你和信生的交情怎么样?他在大门外我汽车上,你把他拉了进来。”李副官看看赵司令这样子,气派不凡,人家既是如此说了,大概是不会假。这倒不好说什么,只是唔哦了两句。赵司令道:“什么?信生这家伙还不进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他在这里骂骂咧咧的,李副官向外看时,有两个挂盒子炮的马弁,陪着一个穿西服的白面书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