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歉这件事上,聂瑜十分生疏。
“只要你好好养伤,我以后……以后不凶你了。”
这个人啊……
费遐周的心里宛如坐过山车,前几秒还在悲伤,这会儿却感动得想掉眼泪。
你还是凶一点好了。他这样想。
否则,你一旦变得温柔,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软刀不伤人,却能一剑刺心。
深夜一点,费遐周彻底睡熟了,聂瑜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出了家属区再过一座桥,在桥下的码头边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平房,里头亮着灯,走近了还能听见吉他声。
聂瑜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他和枚恩的暗号。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吉他声停下,枚恩开了门,屋里一股速溶咖啡的香味。
“不知道。”聂瑜瘫坐在他的床上,有点忧愁,“心情不好,睡不着。可能这就是青春期的烦恼吧。”
“别演了。”枚恩拨弄着吉他弦,一眼识破,“与其有空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划算。”
聂瑜难得没有搭腔,没头没脑地说:“你还记得我初中的时候吧?那时候我武侠剧和古惑仔看多了,总喜欢逞英雄。靠一双拳头就想行侠仗义,别人叫我山鸡哥,说实在的,我心里还挺乐呵的。”
枚恩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我有个邻居,小我三岁,住我家前面的巷子。他年纪小嘛,长得又瘦弱,老被抢零花钱。我后来就把那群臭流氓收拾了一顿,眉毛上被一个浑蛋挠出好长一个口子,到现在还有一点痕迹隐在那里,我奶奶为这没少骂我。后来上了高中,我慢慢也就不喜欢打架了,但是有看不惯的浑蛋还是忍不住上去教训。说好听点,我可能也算是乐于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