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一场误会,理发师没有懂我的意思。”他用发颤的声音解释说。
“那很好,您就做个样子让我们了解吧,您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还有荣誉感。”
高卢扎先生走近窗口,用发僵的手指撩开带花边的窗帘:冬日的薄雾凝聚在严寒的一片黑暗中。他忽然觉得这黑暗就像一块大理石板向他压过来。他的两条腿变得冰凉。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回在绝望心情中为他要逃避的光棍斗室和平淡、空虚的生活感到惋惜。他把脸转向自己的客人。他们已经系上大衣扣子,正在用手指机械地摆弄自己的帽子,等待他做出解释。“这帮狗崽子。”他恨恨地想道,这时连说话声音都完全变了:
“明天是星期几?”
“先生,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明天是星期天。”
“好,那明天你们就在桥上等着我吧!”他下定决心说。
他们出去之后,高卢扎先生立刻紧张地忙碌起来。他连一分钟也不浪费:急急忙忙收拾好两只大黄皮箱,穿上厚大衣,把黑礼帽低低地盖到眼眉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门开了一道缝。很遗憾,走廊上站着当地的两个大力士,看他们那张牙舞爪的架势好像在专门等着他。
“啊,你们还没走?”他说道,“我正想出去散散步。”
“别去啦,”那个块头大些的劝他。“您会感冒的,稀溜着鼻子那可不怎么好,说不定明天会有人以为您是在哭呢。想必您一定会同意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