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摇摇头,道:“书上的道理我一个大老粗女人哪能明白?”
“陈太恭人呢?”刘铭传笑着问。
陈太恭人也把身子往上靠了靠,答道:“这首诗是描写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族,对另一无权无势的家族的欺压。这个有权有势的家族,是如同老鼠、麻雀一样的坚牙利齿,肆意摧残着另一无权无势家族的屋舍家园,并利用手中权势,把他们关进监牢,进行刑讯,逼得他们只好连夜逃走……”
“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字面意义说得不错。它反映出来的意思是:家族与家族之间是不一样的,不平等的。强的就欺人,弱的就被人家欺压。我在想:为什么有的家族发达了,旺盛了?为什么有的家族却衰落了,破败了?这里有一个家运的问题。而家运好坏是源自家道,取决于家道。家道的优劣要看当家人,当家人如果贤能,家风便可正,家业也易于振兴。”刘铭传说。
“我们都老了,起家、保家,就看我们的子孙们了。”程氏说。
刘铭传点点头,道:“今后的确是子孙们的事了。他们如果贤能,即品行和能力都不错,那就有希望了。如果子孙们是败家的子孙,吃喝嫖赌样样来,骄横任性,随意挥霍祖先留下来的遗产,败坏家门,那就麻烦了。就我们几个孩子来看,老大盛芬为人老实,给他一部分家业谅能守得住,但从他手上再谋起家,看来是为难他了。他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吧。次子盛芸已到京城去了,去年秋他涉海来台,我就对他讲了:我们都老了,家族的兴衰全在你们身上了。他决心很大,准备参加后年的金陵乡试。我估计他能成功,将来以举人身份一体会试,也不是没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