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魏于河南,尚不肯舍,况于河北,窥其腹心,岂有不以死力争之之理?而可以七千人侥幸邪?孔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宋之君臣,不度德、量力,而好轻举如此,安得而不丧败哉?此以远计言之也。专就战事论之,其失亦有可得而言者。
魏大武与文帝书曰:“彼尝愿欲共我一过交战,我亦不痴,复不是苻坚,何时与彼交战?昼则遣骑围绕,夜则离彼百里宿去。彼人民好降我者驱来,不好者尽刺杀之。彼吴人正有斫营技,我亦知彼情,离彼百里止宿。虽彼军三里安逻,使首尾相次,募人财五十里,天自明去,此募人头何得不输我也?彼谓我攻城日当掘堑围守,欲出来斫营,我亦不近城围彼,止筑堤引水灌城取之。彼扬州城南北门有两江水,此二水引用,自可如人意也。”此书所云,均系实语,并非虚辞,观其屡攻城不能克;又其战胜,若兵力相当,则恒由宋将帅怯懦,不则宋人恒能以少制众,杀伤过当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