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太子不忍心再看下去,他拾起一块石头掷向树梢,惊飞了交战的喜鹊和乌鸦,然后登上象车,向宫中走去。
碧绿的丛林被甩在了身后,象车在春天的大路上滚滚向前。太子望着无垠的乡野田畴,心情轻松舒展了许多。
象车在疾进。突然,路边的沟中爬出来一个人,疾进的象车险些将他撞倒。赶象的驭手急忙召大象向旁侧转进,象车连同车上的太子差一点被倾于沟中。
象车停下,前方的人也早已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驭手以及随行的侍从,纷纷从车上下来,高大粗壮的驭手气势汹汹地要向站立的人问罪,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只待抽向对方。
悉达多太子走向前来,将驭手隔在一边,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呆立不动的人。
只见此人头发、胡子白如飞雪,面如黄蜡,满脸纵横交错的褶皱,全身上下骨瘦如柴,躬腰驼背,手里拄着一根木棍,情形极为可怜。太子上前扶住老人,亲切地问道:“老先生,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老先生似乎醒悟过来,望着太子那温和谦恭的面容,吃力地摇摇头:“我也不知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太子颇感奇怪,赶忙补充道:“我是问您家在何处,如果您要回家,我用车送您。”
老人摇摇头说道:“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就不要劳您大驾了。”老人的嘴一张一合,说话十分吃力。太子看到,老先生的牙已全部脱光,张开的嘴如同一个阴森森的黑洞,令人倍感岁月的沧桑、人生的短暂、命运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