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后,许从成翘起二郎腿,对家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已铁心要张居正夺情,我何必为几个烂秀才,把自己搭进去呢?古人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此言不虚啊!”
酒楼上,游七把一包银锭递给小校,说:“明日廷杖,还望兵爷手下留情。”
小校一愣:“游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游七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我家老爷让我来转达他的请托。”小校问:“首辅大人要保护这四名罪官?”游七道:“正是。”
小校按官位而言虽然只是颗芝麻,但因掌管了御前行刑的权力,向他请托的大官大有人在,也算是颇见过一些世面了。不过这回的事情,他也还是头一回见,不禁好奇地问:“他们不就是因为反对首辅夺情而获罪吗?首辅为何还要保护他们?”
游七道:“首辅认为这四位官员只是一时冲动,他们维护朝廷纲常的勇气值得肯定。”
小校叹了句:“首辅真是菩萨心肠。”再三推让不成,收好游七的银锭,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游管家,请你放心,明日,包准他们四个人一个不死。”
小校站在午门前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发出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呐喊:“押罪官——”从左掖门旁边的三间值房里拥出一队锦衣卫兵士,他们押解着戴着铁木枷的吴中行、赵用贤、雒遵、韩揖四人,推推搡搡走到木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