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校中《战国策》书,中书余卷错乱相糅莒,又有国别者八篇少不足。臣向因国别者略以时次之,分别不以序者以相补,除复重,得三十三篇。本字多误脱为半字,以“赵”为“有”,以“齐”为“立”,如此字者多。中书本号或曰国策,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臣向以为战国时游士辅所用之国,为之策谋,宜为《战国策》。
后来的一个编辑者对于原材料难得有这么大的权利。又如《墨子》分上中下三篇者,显然是三个不同之本,《天禄石渠》校书人分裂为三篇;《墨子》前七篇那样杂糅儒家、道家思想,且竟有“寡不敌其所长,故曰太盛难守也”一类与墨家思想恰恰相反的话,还不是校书者故意编造的吗?荀子之编定自然也出自《天禄石渠》:《劝学篇》亦见于《戴记》,不知究竟是何时作的,何人作的。至于《庄子》现存本成立更后了,是向秀郭象的定本,篇数和《汉志》都不合,其中竟有“六经”、“西方圣人”等名词,显然是很后的了,而《齐物论》是慎到、田骈的书,大家日日读《天下篇》而不察觉。秦汉之际,方术家言不绝。并无所谓“古代哲学中绝”一件事,这可于《史记》、《汉书》上见出。当时甚多人传授这学传授那学:墨家在汉文时还是显学,武帝所罢黜之百家多是战国方术之绩,所以现存子家材料那些是周,那些是汉,甚为难定,黄老刑名一流书中,即如《韩非子》,也是一部总集。我们在未审定这些材料之时代以先,是不能自由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