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谎说不困,其实很困。劳累了一天,怎么会不困呢?
儿子上床前,没刷牙、没洗脸也没洗脚。他关灯不久,儿子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他刚翻过身去,又隐隐听到妻在小屋抽泣。欠身细听,一片寂静。头一挨枕,眼一闭上,又听到了。
小屋比大屋的温度低四五度。他想妻子白天手上带着伤,心里憋着气,因为配合他的举措而上班迟到,这会儿肯定非常希望获得他的温存和体贴吧?但又一想,那么谁来哄哄我呢?也就有点儿懒得理她。但妻子的抽泣声伴奏着儿子的鼾声,并不自行地停止,终于使他听得心中有些不忍了,于是悄悄起身,赤着脚溜到小屋里,还没忘用脚勾上小屋的门。
黑暗中,妻子将被卷裹在身上,似乎不欢迎他的光临。小屋的确冷,他只穿条裤衩,在床前冻了片刻,浑身一哆嗦打了一个大喷嚏。觉得怪没趣儿的,一转身淌着清鼻涕就想离去。妻子的手却及时从被窝里伸出来,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他领会到这是被接纳的表示,于是掀开被子,一条黄鳝似的钻进了妻子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