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山长得像极了一只狗,一只爬卧在地上的狗,一只跟山一样庞大的狗。如果把狗娃山当成一只狗来说明我们住所的位置,那就很容易说明白:我们的窑洞都建在狗额头下面相当于眼睛的的部位,窑洞前面平坦的场子就是狗的面颊。被保安团毁坏的窑洞修葺一新,另外还开凿了几孔新窑洞,其中有两孔窑洞格外大,里外套间,我占了一孔,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客厅。另一孔做了我们的库房。做这种套间窑洞的时候,要先挖两孔并排的窑洞,然后将两孔窑洞的隔墙打通,再把另一孔准备用来当里间屋的窑洞的洞口封死,只留下窗户,于是一个套间窑洞就建成了。我把从李冬青家里弄来的那幅下山虎挂在了套窑的外间,窑洞顿时有了几分威风。
每孔窑洞的窗户门都是新装的,还刷上了棕红色的油漆,窑洞里刷上了白灰,窑洞前面的空场上铺了青石板,干这个工程一共花了我五百块大洋,有钱真的好办事,大掌柜那时候之所以把个狗娃山弄得像个破衣烂衫的穷汉,关键还是他没有钱,别看他也是方圆几十里没人不知的土匪大头目黑骡子,他确实没钱,是个名副其实的穷汉。话说回来,有钱谁还当土匪呢?我跟他不一样,我现在是有钱的土匪,有钱还继续当土匪吗?我没想这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我除了继续当土匪还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