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里也有不到三个月就过黄河的。黄河的波涛整日整夜都在呼唤,黄河对岸就是新开辟的敌后战场。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和自己有关的变化,这个机会是均等的,它会落在每个人身上。
不到8月中旬,第一次的同我谈话就开始了。这是午休时间在救亡室的条桌上进行的。中队长景瑞云侧着身子,把一只又粗又大的手掌放在桌子上。从他的身上我看见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队伍的影子,他的江西腔又是那样亲切。我觉得他在我面前点燃了一盏明灯,又把它轻轻地推向宽阔的光明的彼岸。
这时,由延安到晋东南八路军总部,由总部再到晋西北,再到晋察冀的五台山,再到冀中平原,再到……这些抗日根据地互相分隔着,却又血肉相连。这次延安组织了边区参观团,到他们那里去。这是架起的桥梁,也是伸出去的手臂,把它们联结起来,又把它们紧紧地揽在怀中。
边区参观团不日由延安出发。其中有三个人,既是参观团的成员,又是由边区文协派出的抗战文艺工作团[1]。
我们三个人中,一位是韦明,也是刚从“抗大”调出来的,另一位是高敏夫,他居然会比我们大十岁,是个陕北老革命。我们三人将一起日夜行军,几跨封锁线,同群众一起庆战功,又在炮火底下举行各种集会……